上課地點:大安森林公園的草坪+禮筑外文書店
紀錄整理:蔡幸珍 2011.3.10
楊茂秀老師說生活片斷經過敘述,就成了故事,把故事演出或是談論,就成了戲劇,戲劇的演出經過談論,就成了哲學。
楊茂秀老師 |
很特別的是我們這次的師資培訓課,前半堂課是到大安森林公園的草坪看戲兼上課,後半段的課程則移師到禮筑外文書店2F。
◎即興劇
大家席地而坐就定位之後,鷰和毓上演了改編自劉旭恭作品《橘色的馬》的一個即興劇,因為是即興劇,所以,鷰和毓並沒有特別的排練,完全依照現場的觀眾的回應,即席發揮。
◎說演《橘色的馬》繪本故事
除了鷰和毓,同學事先並沒有看過《橘色的馬》,演完即興戲,楊老師請我說演《橘色的馬》這本繪本故事。
《橘色的馬》講的是一匹橘色的馬,牠想尋找失散多年的兄弟,而牠僅有的資訊是半張照片。
一開始,牠想牠的兄弟應該也是橘色的,所以,張貼的尋馬啓事的條件是橘色,結果,來了一棟橘色的房子。於是牠增加條件,除了橘色的身體之外,還要跑的快。這回找到的是橘色的跑車。牠繼續增加條件,除了橘色的身體、跑的快、還要有黑色的鬃毛以及黑色的尾巴,這回找到的是獅子。
尋尋覓覓還是找不著,後來牠認識一匹咖啡色的馬,牠們成為好朋友,交談中,牠知道咖啡色的馬也在找尋牠的兄弟,也是持有半張的照片,於是,牠們趕緊拿照片出來對一對,噢,真是令人失望又難過。
咖啡色的馬拿出剪刀,修修剪剪,終於讓二張照片合得起來。
◎討論《橘色的馬》繪本故事以及即興劇
看完、聽完《橘色的馬》的即興劇和繪本故事。
楊茂秀老師問:劉旭恭的書有什麼特色?
姿:有哲學的味道。橘色的馬不斷的增加條件,雖然來的都符合條件,但是都不是橘色的馬的兄弟。
蘭:演戲和看書是二種不同的方式。演戲讓人感到好奇,特別是鷰和毓在中間找尋過程,有二條線在進行,毓的尋找和鷰的尋找。
儀:即興劇讓我很感動,不單是一個故事,它讓我有莫名的感動,得到很大的慰藉感。戲劇是一種動態空間的活動,好像我參與在其中;而繪本的講述,讓我進入靜態的想像,更多進入裡面的自我。
珍:劉旭恭的書合理,卻又出乎讀者的想像和預料之外。
玲:鷰和毓好像沒什麼消化《橘色的馬》,前半段和《橘色的馬》的書不太一樣。
曄:觀察到鷰跟著毓動,鷰看毓怎麼出招,她就怎麼接招。覺得鷰和毓演的即興劇很符合《橘色的馬》。
鷰:我的確是接招,看毓在現場怎麼移位走動,怎麼出招,我就跟著接招。
玲:劉旭恭的另一本書《請問一下,踩得到底嗎?》,看完之後,也會有『阿—哈—』的感覺。我覺得《橘色的馬》最精彩的地方是剪照片那一段。
楊茂秀老師問鳳:你有什麼要回應的?
鳳:戲劇和故事本來就是要讓觀眾、讀者出乎意料之外,超乎讀者的想像。
楊茂秀老師問健:你有什麼要回應的?
健:劉旭恭的《橘色的馬》有很深沈的意涵、關於自我的追尋以及認同。
芬:我最近去看《最後的14堂星期二的課》的舞台劇,這部舞台劇很好看,推薦大家去看,這次,我挑了一個和平常習慣不一樣的位置,很貼近舞台,可以很清楚看到演員的表情和動作細節,所以,我同意楊老師看戲前的提議,要好好選擇看劇的角度。
鳳曾經是編劇,楊老師請她發表對剛剛的即興劇的看法。
鳳:專業演員和非專業演員的不同是非專業演員會把自己投射進角色裡,在角色裡,演出自己。
鳳的這一番說法,引發私下許多的討論。
儀:即興劇因為不是被編寫好的對話,很棒!
楊老師聽到此話,很興奮,急切地說:為什麼棒?為什麼棒?
儀:即興對話所產生的撞擊很棒。
孟:譬如剛剛即興劇中,毓說「我很會煮」,鷰接「我很會吃」,這句話接得很棒。我另外觀察到因為是即興劇,所以就沒有出現像繪本中的「早知道就不拿照片出來」這樣的內心戲。
鷰:即興劇是環境劇場,強調對話和觀眾的共同參與;繪本是單面式劇場,讀者被帶著走。
毓:剛剛在準備演出時,是我邊看《橘色的馬》邊大聲唸給鷰聽的,我們覺得不要彩排和討論比較好,所以剛剛我的演出,是觀察鷰的動作,馬上做出反應。
到底即興劇裡的內心戲OS容易不容易呢?這問題在空氣中飄盪。
鷰:剛剛是開放空間的演出,二個人各自去尋找的故事,所以與現場觀眾互動的多,內心戲比較少。
毓:關於專業非專業,會不會把自己演進去,我自己是一邊演,一邊做毓,因為我要觀察鷰的動作。
楊老師說:為什麼即興劇很棒,因為即興劇要即席思考,即席判斷。
前半堂課結束之前,楊老師說班上的同學珍會把師資培訓課的上課內容,以自己的方式詮釋出來,建議大家可以上網看珍寫的內容,再做回應和討論,這也是拜網路所賜的另一種新的對話方式。
* * *
我們大夥散步到禮筑外文書店,書店老闆Lois已經為大家準備許多適合改編成戲劇演出的繪本。如:《Stone Twice》、《Tusk Tusk》、《生氣的亞瑟》、《神奇床》、《MICE TWICE》、《Me First》、《Cave Baby》、《The Grey Lady and the Strawberry Snatcher》等書。
楊老師拿著Joseph Low的《MICE TWICE》說,凡是Joseph Low的書,他絕不錯過。《MICE TWICE》跟《請問一下,踩得到底嗎?》都是和判準轉移有關的書。《MICE TWICE》是小的贏大的,以智慧取勝,所以小孩子很喜歡。
此外,楊老師也推薦Molly Bang 的《The Grey Lady and the Strawberry Snatcher》,這本書他看了好幾遍才看懂,這本書含有的哲學議題,等待大家看過之後,才來討論。
楊老師邀約大家繼續討論剛剛在大安森林公園的話題。
珍:繪本也可以是劇場,單看講繪本故事的人是怎麼樣的說演方式。我曾經帶莫里斯.桑達克的《野獸國》和約翰.伯寧罕的《你喜歡……》,我是採用和小朋友互動的方式說演故事,所以,小朋友就邊聽邊演野獸,一起狂野、搗蛋、宣洩。
孟:我對剛剛《橘色的馬》的看法是,它探討的是『認同』的議題。
毓:《橘色的馬》探討的是外在的認同,以及內在的契合,我認為書中的剪照片是一種儀式。當我在演戲時,我選擇把照片撕掉,是因為我聯想到『婚姻』,我認為『婚姻』是一種儀式、認證,認同真的需要儀式和認證嗎?
孟:台灣過去泉漳械鬥的很厲害,後來,因為泉漳都是拜媽祖的關係,尋求外在的認同,彼此之間才有好一點的關係。
姿:我不認為修照片是一種儀式,我把它視為當二個人相處時,因為彼此的不同而需要彼此去修正、去配合、去調和。
毓:故事開頭是起緣於半張照片,所以故事結尾之處也以拼合出一整張照片當結束。
楊老師:關於照片撕不撕比較好,還是拼合出一張照片比較好,我想起過去的一個小故事。有一堂課,是要求小朋友用許多的幾何造型的色紙,去說出一個故事,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位小朋友將他的幾何造型的色紙撕得細細碎碎,他捧著這堆碎紙,把它放在桌上,說「這是我的故事」。小男孩並沒有破壞遊戲規則,因為規則中並沒有不能撕紙這項規定,真希望台灣也有如此特殊想法和創意的人出現。
芳說她曾看過一個統計報告,大部份的人分手之後,會把照片、情書或是紀念品收藏著。
鄺:我覺得《橘色的馬》的結局把照片留下來,沒有撕毀,是一種預留伏筆的寫作方式。
芳問:兒童哲學劇是不是和假裝有關?
卿說:演戲也是一種假裝,所謂人生如戲,人生就是戲。
曄說:人生如戲還是人生是戲?
楊老師問:健,你要不要分享你的想法?
健在白板寫上『假裝』和『演戲』二個詞。然後,在『裝』和『演』二字之間畫上等號,『裝=演』。
曄:假裝是戲的初始。
楊老師提到有人曾問他:孩子是什麼時候知道假裝這回事的?
珍:孩子知道真實,才會假裝。假裝會不會有二種,一種是有意識的假裝,一種是無意識的假裝。現場的人,有些人認為人一輩子都在演戲,有些人則不這麼認為,那麼不認為自己在演戲的人,是一種無意識的假裝嗎?或許用刻意的假裝和無心的假裝,會不會比較明確?
曄:誇張是一種假裝嗎?因為學生常說她很愛演。
楊老師問:會不會有時候戲很不像戲?戲是不是某種遊戲?
鳳:會不會我們人類都在扮演一齣戲,被神或是天使或是其它的物種觀看?
某:人可以假裝自己嗎?人可以扮演自己嗎?扮演自己是一種假裝嗎?
楊老師問:扮演是不是在演?
楊老師提到羅達立的書中曾提到小朋友喜歡到羅達立的家玩,因為他家有許多的舊衣服,小孩子喜歡穿上這些舊衣服,開始演戲。楊老師也曾經為了和孩子談論男生可以穿裙子一事,而在課堂上穿裙子。男生穿裙子是一種假裝嗎?
鷰:假裝有二種:有形的pretend 和無形的pretend。
楊老師曾問女兒什麼時候知道聖誕老公公的事,知道之後,為什麼要裝不知道?
卿:聖誕節和聖誕禮物已經變成是一種儀式了。
◎後記
3/5 剛上完兒童哲學劇,我在3/9就有機會讓國小二年級的小朋友演演戲。在晨光時間40分鐘裡,我講完《一小時之間》的繪本故事之後,我邀約小朋友來演出這齣戲。
這是一個關於追逐的故事。選角的時候,小朋友非常踴躍,第一回演戲時,有些沒上場的小朋友就預約下一場要演,所以,連演二場。演戲時,小朋友注意到需要什麼角色,演戲過程中,不論是演戲的小朋友或是當觀眾的小朋友都非常投入和專注,大家非常開心。詳細的演戲照片,請點選這裡。
2011/5/4
回覆刪除2011/5/3 我去毛毛蟲上楊茂秀老師的『繪本與兒童哲學』,最大的領受是
『好文章就是用文字把一齣戲演出來,讓看文章的人彷彿在欣賞一齣戲劇』
加油!幸珍!
我是阿健,上面寫到我的部份,我說明一下:
回覆刪除「我那時是說我覺得旭恭的橘色的馬 有很深沈的意涵
關於自我的追尋 以及 認同 」
以上當時就只是這麼簡短
紀錄的東西因為說話比較快,文字來不及記,真是偶會出錯啦!
回覆刪除所以我很喜歡楊茂秀老師的說法,幸珍用『自己的方式』來詮釋上課的內容。
這樣,給了我防護罩。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