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童哲學教室》第五課

蔡幸珍 2010.7.16

—初探兒童哲學密集班第三天下午

        今天下午的課是討論《兒童哲學教室》第五課，帶領人是淑惠老師，老師讓我們用自由朗讀的方式來共讀，想讀就讀，想停下來就停下來的共讀方式，共讀完，進行提問題程序。大家提出的問題如下：

        Q1：如果真的由小孩來辦學校，我們是否願意送我們的孩子去？（芳）

   

     Q2：好的狗學校和好的人學校有什麼差別？（楊茂秀）

        Q3：社會裡沒有學校好不好？（玲）

        Q4：為什麼不能帶狗去上學？（海）

        Q5：如果學校像博物館，讓學生自由選修可能嗎？（慧）

        Q6：什麼是頂嘴？如何看待小孩的頂嘴？（慈）

        Q7：什麼是大人？什麼是兒童？（婷）

        Q8：怎麼樣倒立才不會跌倒？（瀞）

        Q9：你願意當馬良駿口中的理想學校的老師嗎？（珍）

       

        這一課在討論所有的課都是有趣的嗎？還是有些課是有趣的？馬良駿口中的理想學校是他想去上課，就去上課，他不想去上課，就可以不去上課。還有各個學科做的像電影一樣，學生想學什麼學科，只要按一個按鈕，就可以播放。

        一開始就有人問楊茂秀老師，他會不會送他的孩子去小孩子辦的學校，楊老師說要看辦得好還是不好，再決定。對於小孩子辦學校，我問一些問題釐清什麼叫做小孩子辦學校？小孩子又是幾歲？譬如資金的籌措也是小孩子嗎？譬如聘請老師，安排課程也是小孩子嗎？學校的一切行政都是小孩決定小孩自行處理嗎？大人完全不參與嗎？還有小孩子會有長大的問題，過幾年小孩就長大了，還可以辦學嗎？還是要退出學校的運作？辦學的經驗是否可以傳承給其他的小孩？哪一些小孩來辦學呢？

        我說我不會送我的小孩去小孩辦的學校讀書，我覺得現在他讀的國小，我已經很滿意了，我覺得我的小孩一年來，在新莊的榮富國小學到很多。我不認為小孩辦的學校一定會比現在好，我覺得小孩當然有他創意的一方，但是我覺得小孩的行政能力或是各方面經驗不足，而辦學需要經驗，等他們有經驗又變成大人了，所以，我認為完全是由小孩來辦學，我的確會質疑品質。甚至，我舉例讓小孩辦學就像是放學後完全沒有大人，一切交給孩子來處理，自己決定做什麼不做什麼、幾點睡、睡不睡、吃什麼、做不做功課等等沒有大人在一旁關照和協助，度過他們的小學生涯，真的OK嗎？

        有一個幼稚園的老師說不要低估小孩子的能力，她說她辦活動時，會邀請小朋友拍照，她會事先教小朋友照相，和小朋友的媽媽溝通，弄壞照相機一人賠一半，她發現小朋友照出來的相片很自然，在活動中，她也分配工作給各個小孩，她發現小孩都可以做得很好，所以不要低估小孩的能力。不過，她也舉了一個失敗的例子。 她看到班上一直有一個靦腆害羞的小男孩，她為了鼓勵他和幫助他，所以，她給他機會去幫忙送一個東西給另一個老師，結果另一個老師遲遲沒有接到，後來，才發現小男孩不敢去，偷偷把東西丟掉。我覺得她舉這個例子並不能證明小孩辦學是沒有問題的，因為，她已經把一個活動得工作切割分配成細項，再把小孩所能承擔的工作分配給他們，這其中，已經有大人得介入在裡面。

        還有一個疑慮是大人辦教育會注意到未來應該具備什麼的基礎能力，小孩子恐怕只留意眼前的玩樂。與我的孩子相處的經驗是小孩子節制力不足、貪玩、還有許多許多需要大人從旁協助的地方。當然我們是不應該低估小孩子的能力，但是也不要把孩子的各項能力捧上天。畢竟，從小孩變大人是一種成長而不是退化的過程。

        大家花好長一段時間討論教育和學校，經過一段長時間的討論，帶領人淑惠老師邀請大家作一個活動，題目是

        教育是＿＿＿＿＿＿＿＿

        學校是＿＿＿＿＿＿＿＿

        淑惠老師發給每個人一張白紙，請大家就這二個題目以符號或是圖像來表示，只是不要用文字來描述。淑惠老師給大家一小段時間來完成，然後請大家自由參觀別人的圖像。最後，請大家自由發言分享自己所畫的關於教育和學校的圖像的意義。

  

        我自己畫的是學校是三明治、花壽司、魚、牛排等等，教育是好多的放射線，往四面八方擴散而去，我的闡述是學校是基礎教育，提供基礎的養分，而教育包含學校但是超越學校，有了學校的基礎教育之後，大家可以在自己喜歡的領域上，自行再去研究、探索和發展。

        杰畫的學校和教育，是用結構學、分子學的概念來表達，教育是一種結構，再解構，再重新結構的過程。

       瀞畫的是教育是小鳥，學校是翅膀。她的解釋是教育是可以讓人自由飛翔、探索、遨遊的，而學校則是當小鳥受傷或是需要被照顧時，可以停留休息重新得力的地方，所以以翅膀來表達。

淑惠就她的觀察列出三組的名單，是在圖像上比較接近的，她建議我們這些人下課後，可以就彼此對教育和學校的觀點，再多做交流。

【觀察】

＊這是個三天的密集課程，學員們從第一天的陌生，發言並不是太熱烈，講話用語比較客氣，氣氛比較嚴肅，到第二天彼此比較熟悉，在言談討論之間，氣氛就比較放鬆，有時也會有輕鬆幽默的話語出現，譬如：老師請大家以一句話表達對存在的看法，就出現『存在，屁啦！』這樣的句子，討論也比較熱烈而且比較深入，大家比較敢表達出自己的意見。

＊聊天是一件重要的事！大家帶著一個熱烈的心，想要好好學學兒童哲學是什麼，想要從課堂中得著些什麼，楊老師卻提出『聊天是一件重要的事』的觀念。

＊『鬆』和『慢』！有些事真的是急不得，在上課時，特別是上兒童哲學課時，慢總比快來的好，帶領者真的不須要受一些外在的指標的影響。我所謂外在的指標指的是『提出多少問題』、『討論多少題』、『討論到文本中的主題與否』、『是不是每個人都發言』等等 ，帶領者在帶探索團體時，真的不要心急，不要設定議題目標，不要覺得要把提出來的問題全部討論過才安心。

＊有時候帶領人需要『等』，需要『留白』，不要害怕安靜。不要一安靜，帶領者就急急地補上話。隨時留意觀察探索團體各個成員的表情，是思考的表情、還是無趣的表情、還是想要說話的表情、還是其他的表情等等。停頓，有時是一種邀約！在停頓一段時間後，帶領者可以用眼神或是用身體動作或是用話語邀請成員發言。

＊探索團體的主要流程：共讀一篇題材、用海報法紀錄問題、釐清問題、探索問題、歸納與回應。若是整個探索團體的探索是預計一小時，在共讀一篇題材時，可以有很多種共讀的方式，共讀的時間大約控制在10分鐘之內。用海報法紀錄問題的時間則控制在15分鐘之內，其餘時間大約還有30 分鐘可以釐清問題、探索問題，可以用5分鐘的時間作一些歸納和回應。30 分鐘的時間，還先釐清問題，然後再探索問題，所以其實可以真正深入去談論問題的時間，真的不很多。

＊帶領人要紀錄共讀的時間，提問的時間和探索的時間，以確定是否有某個程序拖延太久的情形。若是有，要確認發生什麼事，使得程序延宕。

＊帶領人盡量不要對觀念做說明，或是直接回答問題。無論是名詞解釋或是個人觀點，對於成員提出的問題，不要做任何直接的說明，而是把問題拋回去給提問人或是拋給其它的成員。因為帶領人一回答問題，成員的思考就怠慢下來了，就等著帶領者給答案了。

＊為什麼要用海報法提問題？原因真的有很多。因為白紙黑字寫下來，問題就清清楚楚呈現在那裡，不會隨風而逝。因為把問題寫下來的同時，會幫助提問人更清楚自己的問題。因為把問題寫下來，也是一種敘事的智慧，把自己的問題清楚地用文字表達出來。因為可以歸納和整理不同問題之間的關聯性。因為可以清楚看出帶領人是怎麼帶領成員進行討論。哪些被討論，哪些沒有被討論。因為可以確定每個問題的地位是同樣平等同樣重要。

＊帶領人避免對提出的問題表達強烈的情緒。譬如對提問人表達提出一個好問題。這樣，沒被稱讚的問題，就變成不是好問題。這樣的話，慢慢地成員會瞭解帶領者喜歡什麼問題，就去問哪一類的問題。

＊帶領兒童哲學是一種即興的藝術。帶領者必須留意現場的狀況，做出回應。

＊釐清問題時，避免針對一個問題花太久的時間，以免成員誤會，這就是探索的主題。

＊這三天來有二、三次學員帶領的探索討論，似乎沒有『釐清問題』這一個程序，列出所有的問題之後，就直接詢問成員想要探索哪一題。到底『釐清問題』這程序可以省略嗎？還是不能省略？還是可以併入探索討論的程序就好呢？

關於小孩辦學校。後來，我有一次帶孩子討論寒令營的事，我請他們設計寒令營的課程，他們設計的很精彩，有興趣的人，可以看這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