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靈》第六課 : Part III 當師培課帶領人的反思

《靈靈》第六課 : Part III 當師培課帶領人的反思

蔡幸珍 2010.9.7

其實，在台上我會很緊張，畢竟我又不是天天站講台授課的老師。還有，就是腦袋裝了許多的規則和理想，以及自己給自己的壓力。要怎麼帶討論才是好的？程序要怎麼樣是好？怎麼樣是不好？這樣討論算是離題了嗎？大家要繼續討論這話題，還是應該換話題了呢？我想，現場的討論帶領都是需要經驗的累積。

有時候怕我話說太多，楊老師還是覺得我話說太多，不過，我也覺得楊老師今天話也說太多。本來，楊老師問我是要他別說話嗎？我回答老師說：是的。如果，我不行了，帶不下去的話，我會用眼神像老師求救。可是我覺得楊老師今天還是說很多話。

楊老師說話時，我會有二種念頭，到底現在楊老師是用什麼身分說話？是探索團體的成員的身分，還是教練的身分？是楊老師對這問題有興趣，還是暗示我應該往什麼方向去帶領討論？我認為這是不一樣的。如果只是探索團體的成員，他話語的重要性和是教練的身分，他話語的重要性是不一樣的。意思就是如果是教練講話，就不得不聽並且順服，或是轉向或是做些處置什麼的，如果只是成員之一，就是順順地繼續帶就好了。

為什麼會這樣想或是這樣有什麼分別？我想主要是因為我覺得我們是探索團體而不是閒聊。閒聊可以亂聊，而探索團體是帶有某種目的的討論吧！

為什麼我會想到『離題不離題』這問題？到底探索團體討論時，有所謂的離題嗎？下課後，有機會我問庭蘭的先生，他的回應是所謂離題是要先有主題，才會有離不離題的問題。我簡單地描述團體探索的運作方式，我說同學們問一堆問題，這樣算不算是把主題限制在這群問題群中?到底今天的討論有沒有離題呢？

談以『非洲難民』為由要求小孩吃飯，這議題談著談著談到讓座，這樣算離題嗎？談著談著，談到媽媽煮的菜好不好吃，算離題嗎？談模型，談著談著談到某位科學家的實驗，他以村民的臉的五官去做平均值，找出一個完美的臉，這樣算離題嗎？從模型談到模範，這樣算離題嗎？談著談著，談到飯後要吃水果還是冰淇淋，就樣算離題嗎？

離題是一種個人感覺嗎？會不會成員中有人覺得離題，可是有人不覺得離題？離題就不好嗎？為什麼帶領人會有想把話題拉回來的感覺或是動機？有必要嗎？

這讓我想到我曾經在毛毛蟲月刊看到的一篇文章（216期 p.26~p.29）。文章的主題是『鵝比較自由？還是人？』其實原來老師是要講一個安徒生的故事的。有十一個王子被魔法變成天鵝的故事。從月刊的文章看起來，老師每講一句話，會被10多位同學插嘴，文章只寫出與老師的話或是故事相關的插嘴，無關的部份我不知道是孩子沒講還是老師沒紀錄。總之，看起來不知道老師到底有沒有把故事講完，甚或是只講述故事的一開頭而已，文章最後說『故事進入尾聲，在想“生命”與“自由”的輕與重』。

孩子的插嘴包含聽到11 位王子和1 位公主，開始聊起自己家的兄弟姐妹。有哥哥到底好不好？孩子聽到公主的頭髮有如瀑布般的柔順，也可以開始討論起公主的髮色、黃燈、閃亮什麼的。再聽到11隻天鵝是王子變的，可以開始討論起變成鵝好不好？自由與不自由？

其實我不知道邱惠瑛老師在課堂上到底有沒有把『天鵝』這故事講完，但是『天鵝』是個引子，邱惠瑛讓課堂上充滿兒童哲學式的討論。拿這篇文章是要舉證，離題不全然是不好。不過，有時，我自己的經驗是當孩子插嘴太多太過份，有時候故事會講不下去或是整個故事的節奏變得非常慢而模糊。因為也許有些同學喜歡聽完整故事，而不一定喜歡被打斷。

每次楊老師寫字的時候，我會有些緊張。是我講錯話了嗎？還是等等有什麼地方是楊老師會提出來要我改進的呢？為什麼我會這麼想，是因為他曾經這麼做過。擔任帶領人，讓我對同學的一舉一動更為關切，記得我在台下時，只是專心在議題的討論上以及專心聽同學的談話而已，不是那麼主動地全面性地去觀察同學的動靜。在台上，我發現同學們還蠻喜歡寫筆記的。不僅僅是提問時寫筆記，就連討論時，也是好多人埋頭在寫筆記。在寫些什麼呢？好好奇。

我觀察到，楊老師在帶探索團體，是一直拋問題的，一直追問的。在毛毛蟲兒童哲學月刊裡（214期，p8~p11），我看到林偉信老師的文章『部份與整體：一場兒童哲學式的討論』，還有邱惠瑛老師的『 鵝比較自由？還是人？』（216期 p.26~p.29），從他們的紀錄與孩子的對話中，我發現邱惠瑛老師和林偉信老師非常會追問小朋友。當小朋友發表一個看法時，他們會繼續追問下去。

所以，我想帶領人不是只有管發言的秩序而已的，還包含發問問題。不過，我覺得當團體成熟時，是不是這個追問者的角色，會從帶領人分散到各個成員的身上，也就是成員不只是一開始的提問而已，也不是只有分享個人的看法而已，還包含對別人的觀點有興趣，持續地發問下去。

我還觀察到一點，就是當我是帶領人時，同學的發言會看著我，而我也會認真地看著她，聽她講話。如果我繼續發問，也對著她發問，恐怕容易會變成是少數人的討論，甚或是我們二人的討論。到底成員發言時，我的目光要看哪裡呢？其實這是一個探索團體，所以成員發言時，不僅僅是講給帶領人聽，更是講給所有的成員聽。我觀察到，有時，成員發言對著我講，聲音容易偏小聲，一來錄音容易不清楚，二來其他成員也會聽不清楚。雖然，我有提醒同學聲音大聲一點的手勢，不過，成效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