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石頭說話

教石頭說話


蔡幸珍 2010.6.28

      第一次知道楊茂秀老師，是來自於楊老師的『重要書在這裡』。這是一本繪本相關賞析，老師在其中介紹了很多好繪本，我受益良多。陸陸續續又看了楊茂秀老師的『誰說不能用筷子喝湯』、『好老師是自己找的』、『我們的教室有鬼』、『吃朋友』、『蜘蛛人安拿生』、『高個子與矮個子』，楊老師還有翻譯許多繪本大師的作品。我最喜歡的寓言大師阿諾．羅北兒的著作都是楊茂秀老師翻譯的。喬治與馬莎系列，也是楊茂秀教授翻譯的。楊茂秀教授除了翻譯許多重量級的繪本大師的作品，自己也著作做了許多關於兒童哲學、故事、生活的書和詩。

      聽老師上課或講故事之前和之後，看楊老師的書，會有一點點不一樣。譬如：聽過老師說話之後，再讀『蜘蛛人安拿生』的故事，在閱讀的時候，就好像『親耳』聽到老師用他獨具魅力的聲音，在對著我講這個故事，那語氣、頓點、口吻、淘氣都很生動。




      還沒上楊老師的兒童哲學課之前，我是在毛毛蟲基金會的『繪本作家饗宴』的課程中上過楊老師的課，是關於羅北兒和Dr. Suess。也在書香協會和蒲公英研討會聽過楊老師的演講。因為楊老師講完故事，並不會對故事多所評論，所以聽了幾場楊老師的演講，我聽下來，總覺得聽了許多精彩的故事，好聽的故事，可是，我往往不知道或是忘了主題是什麼。那感覺好像是一粒粒漂亮無價的珍珠，可是少了線，把這些珍珠串起來。後來，不過也是非常久的後來，我才慢慢領略老師的用意。楊老師不是把故事說完的同時，也把故事說死，他讓故事保留它的生命，可以持續去發展，他讓聽故事的人，可以去感受，不同的人，可以對故事有不同的解讀，不同的詮釋和延伸。

      舉例來說：楊老師對當時的教育部長鄭瑞誠說了一個『教石頭說話』的故事。從前，有一個人，大家都覺得他怪怪的，因為他要教石頭說話，大家笑他說，石頭根本不會說話。他回說：對啊！它現在不會說話，所以我要教它說話，石頭就會說話了。有個送信的郵差來，高聲說先生，你的信。他馬上說：噓！小聲點。我的石頭在睡覺。郵差先生覺得很好玩。郵差先生想跟著他學習如何教石頭說話，於是，每天他帶著石頭出去散步，郵差先生也跟在一旁。一路上他一直和石頭說話，介紹花花草草，各種看到的風景和村民，他一一向石頭介紹。過了好幾個月之久，石頭還是沒說話。郵差先生說，教石頭說話，還真是不容易啊！他說：對啊！所以我想要結婚，和我的太太協同教學，教石頭說話，如果還是不行，我的兒子繼續教，我的孫子繼續教，一代接著一代，一定可以把石頭教會說話。


      各位讀者，在這裡稍微停一下。感受一下這故事，你對這故事有什麼感受和想法？

      楊老師在不同的場合裡講了這個故事。有一次，我好奇的問楊教授，這個故事，到底是要說什麼教育的觀念？他是要對鄭瑞誠部長說什麼？楊老師沒有回答他自己的觀點，反倒是問我有什麼想法？我說我一聽，覺得有點類似『愚公移山』的故事。不過『愚公移山』就邏輯上來看，這是可能的，雖然這是浩大工程。可是，這『教石頭說話』應該是不可能的任務吧！


      從故事中，我覺得一開始的決定是重要的。那人決定要教石頭說話。一開始是錯誤決定。一步錯步步錯，不管花多少時間和精力，只是耗費人力和物力。所以教育部長在做決定的時候，推出政策的時候，要小心謹慎。所謂『慎始』。


      另外，我又覺得似乎在講辦教育要有熱誠。要有『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熱誠。對於特殊的孩子，更是要有加倍的愛心和耐心去對待，去等待，不求短期的近利，不要放棄。


      我詢問楊老師對我的解讀的看法，他只是笑著說你的看法很棒。這二個想法其實是不一樣的。到底這故事的意涵是第一種解讀方式，還是第二種，還是還有其他的解讀方式呢？這讓從小受的教育訓練，針對每篇課文要背誦課文大意，抓課文主旨，抓重點的我，有些迷惑。

      在『誰說沒人用筷子喝湯』的自序裡，楊老師寫了一個故事。


      有一群人在湖邊，談天、說笑，吃東西，喝茶。一隻鷺鷥貼著湖面飛過去。
      葉媽媽說：這湖一定有魚。
      葉爸爸說：你怎麼知道有魚？妳看到魚了嗎？
      葉媽媽說：我沒有看到魚，可是湖水這麼多，當然有魚。
      葉爸爸說：水多，怎麼就一定會有魚？
      葉媽媽說：推論啊！


     過不久，葉爸爸說：這湖一定有美人魚。
     葉媽媽說：你怎麼知道有美人魚？妳看到美人魚了嗎？
     葉爸爸說：我沒有看見美人魚，可是湖水這麼多，當然有美人魚。
     葉媽媽問：為什麼？
     葉爸爸說：推論啊！
     葉媽媽說：不對不對！這不一樣！水多有魚，可以；水多有美人魚，不可以。
     葉爸爸問：為什麼？為什麼不可以？
     葉媽媽說：世界上沒有美人魚，所以，湖水再多，也不能有美人魚。魚倒是可以的，因為，有魚啊！
     葉爸爸說：這麼說來，這湖裡一定有錢！


      很好玩很有趣的故事吧！從這個故事，故事本身是很有趣，運用一點邏輯上的小失誤，和人辯論。 原本大家欣賞湖面風光，閒暇愜意，這麼一辯論，讓我有『哲學吹皺一池春水』的感覺，而學哲學的人則讓我有好辯、逞口舌之快的印象。

    『蜘蛛人安拿生』裡很多故事，安拿生耍心機騙人，謀得個人的私利，雖然，偶爾安拿生也受點教訓，但是這些故事造成我對哲學的疑惑，哲學是辯論嗎？哲學是用在這些地方嗎？哲學舉的例子，談的例子，就是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