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皺摺》—零與無限，只在皺摺之間

文：蔡幸珍 2014.8.9

《時間的皺摺》的封面，文：麥德琳．蘭歌，出版社：博識。

打開《時間的皺摺》中的目次頁，每一個章節名「啥太太」、「誰太太」、「某太太」、「黑色魅影」、「超時空挪移」、「野獸阿姨」、「絕對零度」⋯等等，對我都充滿了吸引力，召喚著我去讀它。啥太太、誰太太、某太太長的什麼模樣？會人如其名，長的一團謎樣嗎？野獸阿姨很兇猛嗎？超時空挪移是如何進行的呢？和哆啦A夢的任意門一樣嗎？要用到什麼最新科技嗎？超時空挪移時，身體會有什麼感覺呢？絕對零度是攝氏零下273度，人處在絕對零度又會是什麼感覺？抑或是沒有感覺了呢？黑色魅影是鬼魅？是沒有光線的外太空呢？還是充滿邪惡物質的暗黑呢？這些章節名引發我一連串的想像和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讀這本書。

本書的主角是梅格，梅格是個暴牙、功課落後、缺乏耐心、脾氣暴躁、頑固倔強的女孩，這樣的孩子會有怎麼樣的自我形象呢？羨慕學校的風雲人物？期待和別人一樣？縱使爸爸媽媽常對梅格說她就是她，她必須照著自己的步調發展，梅格還是常常自信心低落。在啥太太、誰太太、某太太的協助之下，梅格和弟弟查爾斯、校園風雲人物凱爾文出發，去找尋失蹤已久的梅格父親，他們以超時空挪移的方式到烏列星、卡馬宙星、綺思徹星⋯，這場星際探險也是一場顛倒和重組生命價值觀的奇妙旅程。

這本榮獲1963年紐伯瑞金牌獎的奇幻小說《時間的皺摺》能歷久不衰，我想除了作者麥德琳．蘭歌運用她的文字，帶領讀者翱翔於心所嚮往之境界，在無法想像之處去進行想像，給予讀者全新的、歡愉的體驗之外，書中涵藏的思想性、隱喻色彩以及不同尋常的見解，更是耐人尋味之處。

當世間女子迷戀「高富帥」的擇偶條件時，作者蘭歌提出「外表和本質的差異」，外表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他）的本質是什麼。綺思徹星上的野獸阿姨，沒有五官，不能看見也不能聽見，然而野獸阿姨所展現的生命和智慧，讓梅格體會到她被自己的感官所侷限，也明白「看得見的東西是暫時的，看不見的東西才會永恆不朽」這道理。快樂女巫水晶球中映照出凱爾文母親和梅格母親生活中的另一面；被嘲笑是「呆瓜阿弟」、「低能兒」的查爾斯，其實是個聰明人；被誤認為是流浪漢的啥太太可以千變萬化成各樣的模樣，也曾是一顆星星；綺思徹星上的每樣東西都顏色黯淡，看了就倒胃口，但是當梅格硬著頭皮吃下第一口之後，她就開始狼吞虎嚥；這些在在告訴讀者不要只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啥太太、誰太太、某太太的英文是Mrs. Whatsit、Mrs. Who、Mrs. Which，似乎也暗示著讀者看待人、事、物不要只見表象，要著重人事物的本質。

作者蘭歌藉由誰太太的口，多次引用名人佳句以及聖經的文字。我認為作用有三：一是呼應情節。誰太太引用德國大文豪歌德的「我見多視廣，但絕非無所不知」，提醒查爾斯要小心驕傲和自大可能會背叛他，後來查爾斯果然因為驕傲自大而被「它」所控制；誰太太引用莎士比亞的《暴風雨》，來暗喻查爾斯以及梅格爸爸的被囚禁，梅格也因為這段話悟出解救弟弟的方法以及找到爸爸被囚禁之地，這些都屬於呼應情節。

      二是語言的侷限和刺激思考。我閱讀到誰太太引用的名人佳句時，因為是法文、德文、西班牙文⋯這些陌生的字，製造閱讀上的停頓，因為不懂該語系而造成語言的侷限，這也是呼應蘭歌所主張的「話語不能解釋所有事情」。再者，這些名言佳句常常讓我停下來，多去揣摩前後文，提供思考上的刺激，而每次停下來都會有不同的發現。

      三是傳聖經之道。我認為蘭歌所描述的地球正被黑色魅影所籠罩、所影響，而這些黑色魅影的本質就是邪惡，地球上的各種混亂都是這黑色陰影所造成的。全宇宙都在對抗黑色魅影，這是一場壯闊又激烈的戰爭。我認為這呼應聖經上所說的屬靈爭戰。烏列星上各種奇妙的生物發出的大響聲，經啥太太翻譯成的話語是聖經上讚美神的話語。最後一章〈愚者與弱者〉，更是呼應聖經中的「神卻揀選了世上愚拙的，叫有智慧的羞愧；又揀選了世上軟弱的，叫那強壯的羞愧。神也揀選了世上卑賤的，被人厭惡的，以及那無有的，為要廢掉那有的。使一切有血氣的，在神面前一個也不能自誇。」（哥林多前書2:17）而救出查爾斯的，不是善於溝通的凱爾文，也不是父親，而是梅格對弟弟查爾斯的愛，這呼應聖經的話「我若能說萬人的方言，並天使的話，卻沒有愛，我就成了鳴的鑼，響的鈸一般⋯如今常存的有信，有望，有愛，這三樣，其中最大的是愛。」

「有些事就算你不了解，也不代表它們不存在。」《時間的皺摺》這本書大大開了我的眼界，顛覆和翻轉了許多的觀念，刺激我去思考，也讓我馳騁在想像的樂趣當中。「零」代表什麼都沒有，但是，扭轉一下「零」，卻可以成為「無限」。原來，零（0）與無限（∞）的差別，只在「皺摺」之間。願《時間的皺摺》這本書，迸發你無窮無盡的閱讀樂趣和指引你走向更廣闊的宇宙！